首席点点头,“具体目的和程度呢?”
“要让一个失去腺体的Omega重新长出腺体……”
陆行川话没说完就被首席打断了,“不可能,已经失去的腺体不可能再次重生。”
陆行川不悦的拧起了眉头,首席只能委婉解释道,“这就像你要让一个人失去的器官从新长回来,怎么可能嘛,如果失去的器官可以重新长回来,那人类都可以永生了,我们现在正在研究的这类项目也只是延缓Omega腺体的衰败,目的只是为了提高Omega体内的激素水平,延缓衰老,并不是无中生有……”
陆行川靠在椅背上,沉默了下来。
什么样的老板最可怕,面无表情看着你不说话的老板最可怕。
首席瞄了陆行川一眼,舔了舔干燥的嘴唇,停止了喋喋不休的解释,转而问道,“您想让腺体再生的目的是什么呢?是为了延缓Omega的衰老,还是……”首席突然灵光一闪,“还是想要生殖腔受孕?”
陆氏药业今年的营收为五百多亿美元,净利润为一百六十亿美元,陆氏每年会拿出一半的净利润作为科研经费,而且陆氏药业并没有上市,这就意味着没有市场监督,一旦为这艘巨轮掌舵的舵手偏离了方向,就会将这艘巨轮带入万劫不复的境地。
所以陆家对每一任的家族继承人都是竭尽心力的培养,甚至可以称得上苛刻,这就像古时每一个延续百年的名门望族,它的继承人就是这个家族企业的主宰,在生杀予夺,执掌权柄的同时,也能沉着冷静地把握好心中的那道尺。
因为一旦坐上这个位置,身边的诱惑、浮华、陷阱、危机都将犹如各色神施鬼设,层出不穷,而陆行川作为这一代的继承人,他一直优秀甚至可以称得上完美,为人内敛深沉让人看不出喜好,做事把握先机运筹帷幄,短短三年,就让陆氏的利润翻了一番,尽管他还不到三十,可老爷子早在几年前就已放权给他,不再过问商业这边的事情了。
但当老爷子听到陆氏今年的首要科研项目是腺体再生时,还是将陆行川叫了去。
老爷子坐在那张从前清时便传下的黄花梨木夔凤翘头案后,案上摆着一套雍正时期的粉青釉茶具,是雍正帝一贯的大气雅然,造型简练硬朗但不失流畅,通体施粉青釉,光素无纹,只沿口因釉层较薄而微露白胎,更加显得色泽清淡素雅,釉质温润令人倾心。
老爷子的这间屋子,从用具到摆设,无一不是历史厚重的名品精品,随便一样在外都是让人束之高阁的珍品,但到了陆家,它们也就同普通的物什一般,功能才是唯一的价值,而非那被人竞相附和的身价。
“爷爷。”陆行川立在翘头案后,声音是一贯的沉稳。
老爷子提起茶壶,微微倾斜,一缕橙绿色的茶液从壶口倾泻而出,注入案上摆好的茶瓯里,室内浅淡的茶香越发秾郁四溢了。
“尝尝,许久没有煮茶了,”老爷子将茶瓯推到陆行川面前,“不知技艺还在否。”
陆行川端起茶瓯,放在鼻端闻了闻,然后押了一口,须臾后才缓缓咽进喉中,“汤色橙绿明亮,隐有兰花之气,入喉回甘,是顾渚紫笋。”
“不错,还没忘。”
“爷爷的教诲,我自然都是铭记于心的。”陆行川放下茶瓯。
“坐吧。”老爷子点点头。
“知道我今天叫你来作甚?”
“因为科研项目的事。”陆行川坐在梅花凳上,屈张着一双长腿。
老爷子不喜欢沙发皮椅一类柔软的坐具,说那让人萎靡没有斗志,陆行川倒无所谓,不管中式的硬木家具还是西式的奢侈用品,于他而言,都是一般无二的用具。
“你如今既是当家,你做的决策我怎会过问。”老爷子淡淡道。
陆行川沉吟道,“您不怕我做错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