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最令人欣喜的地方在于,她天赋异禀,能用三种笔迹写字,三种各不相同,纵是天下最有名望的大儒,亦很难看出来。

    云挽点头,不卑不亢问:“请姑娘指示。”

    “请三郎至府东百岁亭一叙,落款写一个沈字。”

    “另一封写,请姑娘至府东百岁亭一叙,落款就写一个元字。”

    云挽极机灵,很快将两封信用不同的字迹写好。

    顾绫轻轻一笑,手指划过那个“元”字。

    谢慎小名元郎,唯有亲近之人知道,而她曾经告诉过沈清姒,凭沈清姒对谢慎的关心,定不会忘记。

    她将两张纸折起来,温声道:“云挽,你认得三殿下和沈太傅家的大姑娘吗?”

    “认得。”云挽点头,“昔年随着夫人回府,曾远远见过,姑娘要我将这两封信送过去吗?”

    “对。”顾绫赞许地看她一眼,笑道,“这封给沈清姒,这封给谢慎,送完后你就回阿娘身边,一步都不许离开,明白吗?”

    “云挽明白。”

    一直待在夫人身边,就能证明自己并非罪魁祸首,毕竟,满京城算下来,并没有胆敢质疑顾夫人的人。

    只要不被人抓到切实的证据,就没人敢指认她。

    她拿着两封信离开,顾绫趴在阁楼栏杆上,望着她的背影,轻轻叹口气。

    觥筹交错,满堂富贵风流,人影憧憧。

    顾绫踩着优雅的步伐走下阶梯,笑着走入人群中,率先含笑道:“诸位贵脚临贱地,寒舍蓬荜生辉,招待不周,多多见谅。”

    无数人笑着奉承她。

    “顾姐姐说哪里话,你们这若是寒舍,那我们住的岂不是狗窝?”

    “许久没见,阿绫愈发美貌。”

    “阿绫今儿的衣裳真好看,是宫中织造局进上的料子吧……”

    “今儿戴的五凤钗,富贵华丽,耀眼至极,是难得的珍品……”

    一声声的奉承,不论真心实意,说出的话都像是摸了蜜,甜滋滋的,叫人飘飘欲仙。若非经过一世血泪,顾绫应当也会被哄骗了去,以为这些人是真心夸赞她。

    归根结底,她们夸赞的不是顾绫,而是顾绫身后代表的无上权势。

    有权势的时候,做什么都是香的。无权无势的时候,一举一动皆是错。

    顾绫扯了扯裙子,不以为意地展示着,颇有炫耀的意味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