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清晨,连绵的大雨停了,东边天际隐隐露出一抹金黄的光亮。
萧倾城推开门,一愣,看到叶殊正端坐在榻边,抬头看向他。
“多谢王爷相救,叶殊不胜感激。”叶殊站起身行礼。
嘴角微抿,萧倾城淡淡道:“叶小姐不必客气。”
“王爷大恩没齿难忘,只是叶殊不便再打扰,这便向您辞行了。”
“你要走?”萧倾城话说一半,又停住,“你要去哪儿?”
“回宫。”
萧倾城面色沉重:“宫里不安全。”
叶殊默默摇头,没再看他。
想要出言挽留,可是萧倾城又不知道自己该站在什么立场,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。
“多谢王爷,叶殊告辞。”叶殊拱手行一礼,就往外走。
昏昏沉沉睡了三天,身体很虚弱,她刚迈步就晃了几晃,险些摔倒在地上。
萧倾城抬手扶住她,不由分说将她扶到桌边坐下,转身吩咐候在外面的小婢女去准备些饭菜过来。
“要走也先吃点东西再走,一会儿送你回去。”萧倾城淡淡道。
腹中适时咕噜起来,确实感觉到饥饿,叶殊不禁有些尴尬,只好默默点头。
没一会儿小婢女就端着食盒回来,将饭菜摆上桌。一碗热乎乎的腊肉莲子粳米粥,配着几样清淡小菜,十分精致。
看萧倾城的意思,不吃完是别想走了,叶殊拾起筷子,粥碗上的热气暖烘烘的,呵在脸上,眼睛痒痒的,她使劲眨眨眼,托起碗来快速吃个干净。
萧倾城没再留她,吩咐马车送她回宫。
上曦宫依然是那扇朱红的大门,推开门走进去,院子里满是落叶,一个人都没有。叶殊缓步走进去,抬头打量四周,到处都是往日留下的影子。
正中大殿上还摆着棋盘,很多很多个夜晚,她和师父对坐着下棋,银珠在一旁给她鼓劲,一边发出银铃一般欢快的笑声;左厢是师父的书房,桌上摆着一本书,才翻了一半,砚台里还积着残墨,笔洗里是淡淡的墨水,还未更换;右边是师父的寝房,帘幕挂起来,榻上很整洁。
一切都好像从前一样,只是人不在了。
渐到中秋,宫里的佳节气氛却不浓厚,因为国师刚刚大丧,实在是喜庆不起来。
朝堂上近日里一直在讨论关于清和国师的葬礼问题,到底要不要厚葬,以何种规制厚葬,众人议论纷纷,一直未有定论。
慕容冼皱着眉头,良久,迈前一步道:“陛下,微臣以为此事还有很多疑点。”
“讲。”元武帝高坐在上首,脸色不好,看上去很疲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