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哭的不是孙光宗要死了。

    而是气她自己,为什么养出这样一个女儿,连带着外孙都养坏了。

    更气她为什么要把女儿嫁到孙家,让她变成了这样。

    “不咎,孙家会怎样?”

    律法规定了,重罪是要连坐的,光宗杀了人,他家人也要被问责。

    担心女儿也被杀头,她终究还是问出口了。

    虽然不想认这个女儿,但是让她看着女儿去死,她做不到。

    她想求孟不咎,留下女儿一命,哪怕是流放也好啊。

    江守家没阻拦她,因为他知道,女儿不会被杀头的,撑死蹲大牢或者挨板子。

    再不济,流放到北关或者去徭役十年。

    命是肯定能留住的。

    “流放北关。”孟不咎本想说杖打三十板子的,想了想,这孙家总是惹事,福宝奶奶年纪都大了,万一哪天被气坏了身子,福宝肯定会伤心的,还不如流放到最北边,天寒地冻,总会把福宝姑姑的脑子冻醒的。

    等她知道错了,十年后他若升了官,又或者还在汝陵府任职,他会运作一番,把福宝姑姑再弄回来。

    至于江三荷的婆婆,他完全不在意,这把年纪去了北关,下场只能是死。

    周氏从前做的坏事,他都清楚。

    卖了三个孙女,简直恶事做尽,死不足惜。

    “好,流放好,起码保住命了,那里苦啊,但是再苦也比死了好。”张金兰又哭又笑,张燕子用帕子为她擦拭眼泪。

    “不咎,你不用过问我们,尽管去查吧,他要真是凶手,你就按照律法处置,这个小子太坏了,那可是一条人命!不过十三就这般凶狠,等长大还得了?”

    江守家咬着牙再次说道。

    这个所谓的外孙,他一点感情都没有,两人总共才见了三次。

    倘若不是女儿连着关系,他连问都懒得问。

    至于女儿。

    江守家摇了摇头,就当他与老伴没生养过。

    从小也没亏待过她,吃喝穿,样样越过她哥哥弟弟去,竟然养成这样的性子,人家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,他们一家拿盆接着水,舍不得泼,谁知道,这水自己煮沸腾,在盆中烧干了。

    拦都拦不住,那就干脆不管不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