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白迷迷糊糊睡着,直到翌日才醒来。天庭没有昼夜更替,他懵懂地看着寝殿里熟悉的装潢,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。
腰胯酸疼得不行,一点动力都没有。最酸的还属下体,被粗大撑了一夜,此时松松软软的,摸一摸,那合不拢的肉洞甚至在翕张时有点漏风。
不过身上倒还清爽,就是有些缺水的虚脱感。太白虽然没有神权,但在学习术法上颇有天赋,使着挪移之术将自己搬去洗沐房,玄都已经贴心地备好了浴盆和热水,施了恒温的术法,方便他慢慢泡。
一陷进水里,太白就觉得自己活过来了,连脊背的酸疼都缓解了很多。他小声喟叹着,不知不觉中变回了本体,一朵宝玉般剔透无瑕的青莲浮在水面,蒙上一层湿润的雾气。
与此同时,远在三十二重天边缘的一道身影突然顿住,走在前方的太阴娘娘见他异常,问道:“小一,怎么了?”
玉兔感受到那熟悉的气息,垂眸掩去神色中的阴沉,咧嘴大喇喇笑道:“没什么,姐,三十二重天真大啊,听说这里永远是白昼,真不适应。”
太阴娘娘察觉他心不在焉:“既然不适应,何不回去呢?”
玉兔不说话了。太阴娘娘叹道:“我说你这几千年来偷偷摸摸在干点什么,原来是在养一朵花,现在花被那位带走了,就不要想拿回来了。……你知道,那位毕竟是玉皇都要低头拜见的人。”
可那是我的花。玉兔心中阴霾,莹红眼底流几分肃杀之气,面上却很单纯地应声:“我知道,姐。”
太阴娘娘看他乖顺的样子,心中莫名忧虑不安。月宫离天宫有些距离,加之太阴人大多不习惯永昼天,她不是常来这里,这次是受到玉帝召见而来的。
月兔倒是常常往这里跑,似乎在找些什么,但一直无果。
“姐,我就不跟你一起去凌霄殿了,我要去东边的仙市买点灵果。”玉兔笑嘻嘻地说。
“你这馋鬼……去吧去吧,别回来太晚。”太阴娘娘知道他又是想去找人了,心中无奈,也只能放叛逆的兔崽子离开。
太白是一朵来自月宫的青莲。
还是朵灵莲的时候,他并没有多少自我意识,好似很久很久以前,一个女人将他播种在此处,那时他只是一颗玉清色的莲子,摸在手里好似滑腻的翡翠。月宫清寒,他的瓣叶因而生得肥大,将暖黄的蕊心包裹着,试图挽留微弱的温度,也因着胡乱吸收的天地灵气全分给瓣叶保暖,他的茎身显得苍青纤弱,双手一掐便能折断。
对于莲花来说,这样的生长环境极为恶劣,但他坚韧地活了下来,每每冷风呼啸,他的茎身便近似腰折般弯下,伏在地面躲藏,以羸弱的躯体抵抗天地的侵蚀。
不知过了多久,浑浑噩噩的,远处似乎有了人声。与其他星宿相比显得过于清冷僻静的月宫,因得到人类的青睐而渐渐有了神仙入驻,温度变得不那么难以忍受,风的吹拂也愈发轻柔,青莲在一湾灵水中亭亭玉立,绝大多数时间都收着花苞,只有偶尔攒够能量,才得以短暂地绽放。
这时间的跨度可能是数年甚至数十年,他的绽放犹如昙花一现,几乎没人能看见,可他是那么完美,他的每一片瓣叶都有着蜿蜒美丽的纹路,犹如巧夺天工的造物,泛着玉盈盈的青色,比湖水更澄澈,比宝石更柔润。
在月宫的某处山谷,在人气吹不到的地方,野兽先发现了他。
那是一只玉白色的兔子,有双荧红色的眼睛,体型远比普通兔子大得多,几乎有半个人那么大。
兔子被他花蕊饱浸的蜜意吸引而来,踏着清浅的湖水,将毛绒绒的脑袋凑到他绽放的花心中,伸出舌头试探着舔舐。
青莲下意识蜷曲花瓣,颤颤巍巍地立着,等兔子耐心地吮完蕊珠上面的花蜜,他便迅速合拢,近似凋零般垂在池上。
本以为这回攒蜜会攒很久,哪知兔子第二天就打了回头风,叼来一个聚灵的法器,布下后周围的灵气都聚在青莲身边,青莲从未感受到如此的温暖和生机蓬发,虽然外表不再变化,却茁壮成长着。
攒蜜的时间大幅缩短,兔子也经常来光顾他的蜜意。这位动物朋友显然知道他十分易碎,平日里呵着护着怕伤他哪怕一道抓痕,还呵斥所有灵兽不许靠近此地,霸占了他的花蜜。
此地状况蹊跷,管辖月宫的太阴娘娘终于察觉了不对,亲自前来查看,在发现灵莲后上报天庭,层层消息传到了道君耳里,他恍然想起多年前困扰自己的梦境,于是匆匆赶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