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妹妹再这样被娘惯下去,只怕不是一件好事。”苏宁覃有些忧愁,可是也只能在弟弟面前一吐为快了。

    谁知苏宁皓却不和他同一阵线,而是持反对意见,见不得有人说自家妹子,哪怕这个人是亲哥:“妹妹怎么了?妹妹天真烂漫,多可爱啊!你没看见那几个皇子天天都围着她打转吗?”

    苏宁覃却看了他一眼,语气凉凉地道:“要是妹妹不是一等公苏宁家唯一的嫡女,你猜他们还围着她打转不?”

    苏宁皓一噎,再也不说话了,但是想了一阵之后又道:“那不是还有你和爹在呢嘛,她就算娇纵一点又如何?除了公主,在胡兰她还用得着看谁脸色?”

    竟然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,苏宁覃看着苏宁皓:“你们都没救了。”

    瞧瞧,他们家可不就是这样,一个要说,然后一家人来给你好看。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众人皆醉我独醒一样,叫不醒,算了,顶多日后他多看着一点,应该不会闹出大事来,就算闹出天大的事,他估摸着也能和他爹给兜住?

    大安朝堂上,六皇子一党和大皇孙一党都已经各自按捺下来了,没办法,因为只要他们有一点点异动,摄政王的势力就能马上把他们打压下去,没法,因为先皇生前竟然把保护天子的龙卫都给了摄政王使唤,他们如今不得不对着那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的弟弟叔叔行跪拜之礼。

    而且,连曾经的皇后娘娘,如今的太后娘娘都亲自出来垂帘坐镇支持新帝,还表示这是先皇的意思。

    大皇孙见自己的亲祖母都不为自己争取,而去扶持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叔叔,他心里一百个不服气,原本以为他父王为这个江山付出了那么多,且又是皇祖父的嫡长子,如今父王身体不好,又外出镇守,自己就一定会是这个皇位的第一继承人,谁也没想到半路会被人截胡,你说他能不生气吗?

    可是如今大局已定,又有摄政王在边上给那个野种加持做后盾,他们只能先暂时蛰伏。

    太后在帘子后面道:“哀家知道先皇这样安排让你们的种种付出付诸东流,但是先皇让哀家问你们一句话:皮之不存毛将焉附?”

    看着底下站着的群臣都惭愧地低下了头,太后又道:“如今大安还没有完全站起来,你们就想着给它扯后腿,你们个个如今站在这里大放厥词,无非是没有得到自己心中所想,但是你们往后看看,就会知道先皇为什么会选择新皇,而且,有摄政王在,哀家并不担心你们会冒出什么幺蛾子,如果真的有那起子不长眼的犯了事儿,引来摄政王对你们做什么,哀家也不会多加管制,你们也别没脸没皮地求到哀家这里来就是,只要为了咱大安好,忍痛除去一些毒瘤哀家也是愿意的。”

    这一席话说得就有些重了,底下的大臣们慌忙下跪求请太后息怒,太后也不叫他们起来,而是接着说:“从明日起,哀家就不会再来听政,前朝政事一切皆由摄政王与陛下全权做主。”

    说完太后就起身离开,新皇与摄政王站起来恭送,等太后的仪仗看不到了,新皇和摄政王这才重新坐下。

    新皇是一个年纪只有十二三岁的孩子,本来面庞还有些稚嫩,如今龙袍加身,竟让他多了几分上位者的威仪,他看了看摄政王,见摄政王并不理会自己,也不打算开口说话,和摄政王相处了大半年,他多少知晓摄政王的脾性,这才缓缓地吐了口气:“朕知道朕是突然冒出来的,你们对朕不服气,是因为你们对朕不了解,朕也并不生气,但是父皇最后选择了朕,自然有父皇的道理,父皇是个明君,你们都知道,朕也会用时间来证明父皇没有选错人,朕会跟随父皇的脚步,将我大安发扬光大,名扬四海。”

    跪在地上的大臣们偷偷地彼此对望一眼,又偷偷地看了眼龙椅边上那威慑性极其强横的摄政王,暂时都只能低下头三呼万岁,其实心里是极其反对这么一个毛孩子的,毕竟都有自己想要拥护的人选。

    六皇子低着头,袖子里的拳头死死地握着,他怎么也没想到,自己竟然被父皇摆了一道!先是没和自己告知一声就赐了婚,紧接着又让这么个野种来继承皇位,简直是可笑!他死死地咬着后槽牙,先前墨准就在给府里请夫子,他多方打探过只是没有打探出什么消息,没想到摄政王竟然包藏祸心弄出这么一个阿斗来,这明显就是想要当一把太上皇!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!真是可惜父皇生前那么倚重他!

    虽然父皇遗诏上写明了立皇十一子高贺旭为太子,且皇家宗室也承认了高贺旭的确是皇室血脉,但是六皇子就是不甘心,那把龙椅该坐上去的人明明就该是自己!他一定会揭露摄政王,让摄政王的狼子野心被众人都看到!让这个狗屁毛孩子滚下来!

    新帝又道:“有消息传来,胡兰的进贡使者已经进了我大安边境,往年都是由六哥出任接待,今年便让六哥继续接待如何?”

    六皇子故作为难地道:“臣最近身体有些不适,怕是不能胜任接待工作了。”

    墨准看了一眼六皇子,暗暗摇头,就这点胸襟还想做皇帝,简直是痴人说梦,也不怪先帝看不上他了。

    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出来六皇子这是想给新帝一个下马威,众人也都装鹌鹑不开口,想知道新帝会怎么发作六皇子。

    谁知新帝只是平平淡淡地哦了一声,声音里不见半分气恼和难堪:“六哥既然身体不适,那的确是不能胜任了,虽然胡兰是依附我大安的一个小国,但是也不能招待不周让人贻笑大方,不知承睿是否能接替你六皇叔接待这次胡兰来的使者?”

    大皇孙自然也不想给新帝好脸色,但是他看到六皇子那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,他又改了口:“微臣领命,只是没有经验,怕招待不周。”

    “无妨,有不懂之处,可以和你六皇叔多多讨教,毕竟你六皇叔只是身体不适,并非下不来床不是,这件事要是做好了,朕就封你为郡王。”新帝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,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众人心里都犯了嘀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