珍珠足足忙活了一个多月,熠郡王府的花园里总算有了些改观。
野花野草的她着实舍不得除掉,便一总连土移到花园的东侧;花园西侧重新填了花土,将买来的几种花卉草木移栽了进去。那两株名贵的牡丹花被栽种在西边最显眼的的地方。
这两株果然不负盛名,足足开了一个月,直把西边其它的花卉熬的纷纷凋落,于是更显的自家鹤立鸡群。可惜这一个月间,只有王景和陈允安常来常往,正是明珠暗投,白白浪费了大好花期。阿熠偶尔路过时也会看上一眼,珍珠倒是日日来花园,可她也越瞧越觉得这两株花在自家院子里不伦不类。
天气渐渐热了,董实将几把藤椅都搬到花园一角的凉亭里。珍珠带着云芹看几个王府的下人正在整理花枝,王景散了学直接同阿熠回了熠郡王府。他瞧着一半野草横生,一半稀稀落落的花园笑得打跌,瘫坐在他从自己家里搬来的紫藤摇椅上对阿熠道:“我算是服了你们,园子我逛的多了,你家这花园真是京城独一份。”
阿熠正拿着一匣子干虾粉喂金鱼,王景当日送来的两只长尾金鱼如今已经养得十分肥壮,呆头呆脑在琉璃缸里悠哉的浮着,半天也不见动一动。
听了王景的话,阿熠白了他一眼,“一边野趣横生,一边疏落有致,总之我瞧着不错。我同珍珠都是小蛮子,自然与你们这些京城里的文人雅士眼光不同。”
王景不满的看着他:“怎么如今‘小蛮子’三个字倒成了你的挡箭牌,我瞧你说起来可真顺口。人家花园或大开大阖,或精巧别致,你府上这园子嘛……”
他话到一半,站在亭子外的珍珠扭过头来问他:“我们府上的园子怎么啦?”脸上的表情分明是你敢说不好,我定要你好看的样子。
王景清了清喉咙,不情愿的道:“你们这园子,那个,雅俗共赏,别出心裁,妙得很。”
珍珠看着下人们将枯枝拢到一处,又一人一抱的送了出去,她不满的对王景道: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。”
王景挠挠头,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,“好吧,你也为了这花园忙了好久,反正你们瞧着高兴就行。”
“本就是如此。”阿熠道。
王景转了话题,“英国公已经进了幽州城了。”
阿熠嗯了一声:“我估摸着时日也差不多了,这样说来,刘大癸也要回京了?”
“还得个把月吧。”王景想了想:“听说端王和张阁老奏请陛下,说他十几年守土有功,力荐他进了兵部,还做了近卫营一卫的副统领,看来此人的确善于钻营。”
阿熠低了头,见两只金鱼浮在水面争食,便恶作剧的伸出两根手指,在那圆鼓鼓的鱼头上轻轻一弹,鱼儿只是略闪了闪身,全然没有危机之感,片刻又浮上水面吃了起来。阿熠嘟囔一句,“贪婪。”
王景没听清,问道:“你说什么?”
阿熠没吱声,将干虾粉又撒了一捏才放在一旁,云芹见了连忙地上帕子给他擦手。
王景道:“你别一日三次的喂,这两条鱼迟早让你撑死。”
“撑死了,原是它们自己贪吃的罪,与我何干呢?”阿熠笑了笑。
王景听他意有所指,倒也点了点头,不过转念一想又抱怨道:“哎,我说的是金鱼,我五两银子一对儿买的呢。”说着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干虾粉,放在一旁。阿熠这才罢手,慢慢走到藤椅前坐下。
珍珠问道:“今日怎么没见小王爷,难道他又装病了?”
王景道:“那倒也未必,他府上这几日着实有些乱遭。”
珍珠眨眨眼,脸上露出好奇之色。王景瞧了眼阿熠,见他脸色如常的,便对珍珠道:“端王府这几日出了些麻烦事,小王爷也不得脱身。”
珍珠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,见王景言语间颇有闪烁之意,便走到阿熠身边问道,:“端王府还能出什么麻烦事?”